努南的舊塔樓 - The Old Tower at Nuen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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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燃燒的靈魂:梵谷 - Van Gogh's Drawings and Paintings》書中,介紹到《努南的舊塔樓》這幅畫時,先簡略地提到這座塔樓被拆除的前因,後提及梵谷畫風的傳承:

1883 年 12 月至1885 年 5 月期間,梵谷以油畫、素描、水彩等媒材一共畫了 35 幅努南的塔樓。塔樓歷經歲月而頹圮不堪,1873 鎮議會考慮將其拆除。十餘年後,拆除工作於 1885 年 5 月開始進行。……

《努南的舊塔樓》是梵谷最早以教堂塔樓為題材的油畫之一。這時拆除工作尚未開始,尖塔依然屹立。梵谷將之繪於沉重多雲的天空下。他以傳統風景畫的畫法——特別是梵雷斯達爾(Jacob van Ruisdael, 1628-1682)、康斯坦伯(John Constable, 1776-1837)與多比尼(Charles-François Daubigny, 1817-1878)的作品來描繪雲朵。還要再過幾年,他才會發展出自己的生動色彩詮釋天空。……

↓ (No. 86, palette_small3 11, mobilephoneicon_small318) Old Tower at Nuenen with a Ploughman, The, Oil on canvas 34.5 x 42.0 cm. Nuenen: February, 1884 F 34, JH 459
Old Tower at Nuenen

書上所說梵谷以類似梵雷斯達爾(羅伊斯達爾,Jacob van Ruisdael)的風景畫法來描繪雲朵,我在〈梵谷書簡全集 -- Part 6 梵谷名畫解說.梵谷遺蹟〉曾貼過 Jacob van Ruisdael 繪的哈倫景色:

↓ Jacob van Ruisdael, View of Haarlem with Bleaching Grounds, 1665.
View of Haarlem with Bleaching Grounds

下面是康斯坦伯與多比尼的風景畫:

↓ John Constable, The Hay Wain, 1821.
 John Constable - The Hay Wain

↓ Charles François Daubigny, The River Seine at Mantes.
The River Seine at Mantes - Charles François Daubigny 

梵谷的《努南的舊塔樓》,畫中主角並非只是那座即將拆除的舊塔樓,還有塔樓旁的圍牆、墓園,和那一支支的十字架。

書中摘錄梵谷寫給西奧的信,裡面說道:

「我略去了些細節,我想透過這廢墟表達的是,長久以來,農民便安息在他們終生耕植之處。我想要表達死亡與埋葬是多麼完美地簡單,就如同秋葉落下一樣的簡單:僅是一抔土、一個小木十字架。四周的田野是墓園草叢的止境,越過圍牆,形成一道地平線前的終線,就像海平線一樣。如今這廢墟告訴我,信仰和宗教如何地鏽蝕殆盡;雖然它曾被紮實地建立下來,但農民的生與死則亙古不變,如同墓地上茂盛的花草持續地萌芽與凋零。」在這件 1844 年 2 月至 3 月的早期版本中,許多「細節」依然可見,像是位於田園中央、即將倒塌的牆面與停屍間就在塔樓的不遠處、左邊鋤地的農民代表田野的墾植。……


這幅畫在完成之後,梵谷將它送給了瑪格特.貝格門(瑪歌.白吉曼,Magot Begemann)。在 Irving Stone 所著的 "Lust for Life" 中,作者很巧妙地把上述信件中的描述,寫進梵谷與瑪歌共處時互吐心事的情境,以下是取自余光中翻譯的《梵谷傳》當中的文字:

「你可有點歡喜我嗎?」她迫切地問道。

「當然。」

「那你肯吻我嗎?」

他吻了她。

「請你不要看輕我,文生。我不能控制自己。你看,我愛上了……愛上了你……無法躲開。」

「你愛我?你真的愛我?什麼原因呢?」

她仰起身來,吻他的嘴角。「就是這個原因,」她說。

兩人靜靜地坐著。農人的墓地便在近傍。自古以來,農人們生前耕這一片田野,死後便埋在下面。文生要在他的畫布上表現出來,死亡是一件多麼簡單的事情,像一張秋葉落地那麼簡單,只是一塊掘起的泥土,和一個木十字架而已。墓地的野草一直蔓延到小牆外面,野草盡處,四週的田野終於和天空分界,有如海天相接。

這一幅曾來過台灣的油畫,實在值得我們投以更大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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