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台北的「梵谷特展」,有一幅主辦單位似乎是很重視的素描畫,不僅是文宣的主力,而且在展出會場外,也有為這幅畫特別製作的看板。
這幅畫一般是稱之為「有藤架的庭園」(Garden with Arbor),而主辦單位的正式翻譯,則是「庭園一隅」(Corner of a Garden)。
看板中間那段引述海倫.庫勒穆勒(Helene Kröller-Müller)的話,是出自她寫給好友 Salomon van Denventer 的信件,信中她說道:
Salomon,現在你可對梵谷的畫有更深的了解?就是那幅有凳子、茶几、還有非常靜謐的小庭院的畫。你難道不能想像兩個人坐在那裡,剛剛才起身離開,他們沒有經驗到什麼,卻又經驗了這麼多,也發覺了這個庭院簡單卻偉大的美?在他們身後,房子成了庭院顯現的背景。再看一次這幅畫,它對我如此珍貴,也和梵谷其他畫作裡雄厚的情感形成如此的對比。
在展覽特刊《梵谷:燃燒的靈魂》書中,說這幅素描讓庫勒穆勒女士感覺到「一種『心靈的』空虛與感傷的氛圍」。協辦的《聯合報》所配合的報導中,則以「梵谷的秘密花園」來稱呼。
梵谷祕密花園 預告風雨欲來
【聯合報╱賴素鈴】
這是梵谷的祕密花園,充分展現他纖細善感的內在。
一八八一年,梵谷在荷蘭南部的小村埃頓(Etten),與他的父母同住在牧師公館。這一年的四月至十二月,梵谷在埃頓停留八個月,其間發生轟轟烈烈的狂追表姊事件,他單戀新寡且帶著兒子來埃頓靜養的表姐凱伊(Kee Vos -Stricker),滿腔熱情卻被斷然回絕。
梵谷畫這幅「庭園一隅」時,凱伊還未來到埃頓,平靜的花園纖細敏感的線條,彷佛預告了緊接著的風雨欲來。
正因為拙於與人交往,梵谷信任珍愛的少數人,在他心中的重要性非比尋常。梵谷是家中的長子,他的五個弟妹中,大弟西奧與他最親,么妹薇兒敏娜也常與他通信。
那年六月,薇兒敏娜離開埃頓,行前梵谷為她畫了畫像,並為她的離去依依不捨。這幅「庭園一隅」就是在那一陣子畫的,先以鉛筆速寫,再用黑色粉筆、墨水筆修飾線條,並以灰色與褐色暈染、不透明水彩增加陰影與厚實的量體感,呈現出幽靜的氛圍。
畫中地點是埃頓的什麼地方,現已無法確認。最有可能是在牧師公館裡的庭院,但因公館早在一九○五年就拆除,可佐證的資料不多。可確定的是,梵谷對埃頓花園有美好回憶。
人去樓空,難免悵然若失,梵谷畫這幅「庭園一隅」的心情,海倫‧庫勒 穆勒夫人在一九一二年寫信給摯友談起她的觀察。她在信中寫到,「你難道不能想像兩個人坐在那裡,剛剛才起身離開,他們沒有經驗到什麼,卻又經驗了這麼多,也發覺了這個庭院簡單又偉大的美?」
【2010/01/31 聯合報】
庭園一隅1881年6月 | Corner of a Garden1881 Jun. |
在廣達《遊於藝》網站上的「擁抱梵谷,探索生命的調色盤」專題中,現仍留有展出的資料,包括有語音導覽可收聽,還有「語音導覽清單」(即語音導覽稿)可下載。這幅「庭園一隅」是清單裡的第四十四則,文稿上寫說:
這幅素描梵谷是先用鉛筆進行速寫,整幅畫面都還清楚看得到鉛筆的筆跡。背景的樹木描繪得有點倉促,畫面的下半部,梵谷又用墨水筆加以修飾。棚架下的桌椅畫得相當精準,用細緻的陰影線與隨意畫的筆觸交錯,讓它在背景間更為凸顯,幾個地方則稍微上了色。
在這張畫紙上,梵谷專注於要相當精確地描繪一個寧靜、浪漫的場景:庭院裡的棚架,背景是長滿植物的石牆,沒有人物但還是有人的跡象:柳條編的籃子、格子布、兩者間有一顆球和一縷纖維,或許是一顆毛線球。由於這點,這幅畫似乎並非只是某個任意主題的習作,空無一人的花園,梵谷精確的描繪出浪漫的景色及許多細節。但仍看得出其透視的技巧不夠純熟,例如桌子顯的不穩,而左側的椅腳則像是浮在空中。
上面的文字(或語句),應該是從展覽特刊《梵谷:燃燒的靈魂》節錄出來的。特刊中對於上色的幾個地方有說,那「用的是稀釋得很淡的紅棕色及綠色不透明水彩」,而牆上及棚架裡的樹葉,「梵谷用非常特殊的方式來畫:像是有角的心與圈圈以及幻想式的星星。這非常接近後來他在阿爾以及聖雷米用蘆葦桿筆所畫的樹葉。」
1 意見:
最近為了即將再度來台的梵谷展上網做資料,看完所有你寫的梵谷文章,資料都非常詳盡、既有深度又有溫度。他是我最喜歡的藝術家之一,希望能讓更多人了解到他傳奇的一生,而不是只知道他的向日葵、夜空,靈魂裡有一絲孤獨的人才能和他其它作品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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