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fner's 遁世居

我曾簡單介紹過由「國立歷史博物館」所出版的梵谷特展專書：《燃燒的靈魂：梵谷 - Van Gogh's Drawings and Paintings》。但這本書買來後，就被我供在書架上，並沒有特別去翻閱、研究。

可能是網誌當中，有關於梵谷的文章寫得雖多，但點閱數一直很少，而且也幾乎沒什麼回應；讓我在吸收梵谷的資訊時，心態上也開始有點厭煩，甚至不怎麼想去碰它了。

努能的教堂

對這本好書實在有點抱歉。原本買書時，就是喜歡這本書的梵谷作品介紹，透過對每幅參展作品的解說，我們很容易就進入梵谷的創作世界，對他的藝術、他的生平，會有更深入的了解。

以後會陸續透過專書的介紹，來重新欣賞梵谷的作品。先從我之前就感興趣的努能（在書裡譯為「努南」）教堂開始。

去年「梵谷特展」有展出兩幅梵谷在努能時期所繪的教堂，一幅是素描畫《努南改革宗的教堂》（The Reformed Church at Nuenen），另一幅是油畫《努南的舊塔樓》（The Old Tower at Nuenen）。這兩座教堂的地理位置，可參考我曾經寫的〈梵谷在努能的家 - Van Gogh in Nuenen〉這篇文章。

↓《努南改革宗的教堂》: The Reformed Church at Nuenen, 20 January 1884 , F 1117, JH 446
 

為母親所繪

梵谷在 1884 年 1 月 24 日寫給西奧的信中，提到他為母親繪了一幅油畫——《大小樹叢所圍繞的教堂》。這座教堂，建於 1824 年，位於努能的 Papenvoort，是梵谷父親講道的教堂。

梵谷在信中附上該油畫的速寫圖（下）；而上面展出的墨水素描畫，據推測是油畫的草圖或習作稿。

我上次提到梵谷送給母親的那幅油畫時，寫說：「……他母親一直掛在她的房裡，直到去世，畫名是 "Congregation Leaving the Reformed Church in Nuenen"。這幅畫經過 X 光的檢示，發現原先梵谷在教堂前，只畫了一個荷鏟的農人，現今離開教堂的人群，和枯枝上的樹葉，都是後來才加上去的。」

↓ 這是上述的梵谷送給母親的油畫：Congregation Leaving the Reformed Church in Nuenen

專書裡特別指出，以 X 光檢視此畫，那個被蓋掉的荷鏟農人的位置，是在被封閉的窗戶下方，也就是比上次展出時的墨水素描畫裡的農人還要偏左一些，而與他給西奧信中的速寫的位置相當。

受米勒的影響

專書的作者還進一步指出，這個荷著鏟子的人物，是受到米勒（Jean-François Millet）畫作《格勒維爾的教堂》（The Church at Greville）所影響。

↓ 米勒的《格勒維爾的教堂》，The Church at Greville - Millet

梵谷在信中曾多次提到米勒這幅畫。當他在德倫特的 Zweelo 看到了一間小教堂時，他馬上就聯想到上面這幅他在盧森堡博物館所看到的畫，雖然他在德倫特所看、所繪的，是一個牧羊人趕著羊群走過矮籬笆的景象。

↓Shepherd with Flock near a Little Church at Zweeloo, Drente: 2 November 1883, F 877, JH 423

梵谷心中念念不忘米勒畫中那「荷鏟的農人」，因此他在努能的 "Congregation Leaving the Reformed Church in Nuenen" （上述的《大小樹叢所圍繞的教堂》）這幅畫上，特別仿照米勒繪上了荷鏟農人，但後來在上色時，卻又把這個農人給蓋掉了。

消失的捲紗線男人

專書最後說，在 1980 年的修復過程中，他們發現了這幅素描的下方，有大約四公分的邊緣被摺起並黏貼起來，這被摺起的紙張下緣，梵谷畫了一個正在捲紗線男人的速寫，在比較初期的研究中，這名捲紗線的男人，被認為是一名鐵匠。

一幅努能教堂油畫，可以牽出這麼多幅相關的素描和畫作，還有兩名消失的農人、工人，這也實在有趣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