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fner's 遁世居

「身穿閃亮盔甲的騎士」（A Knight in Shining Armour），他們總是在美麗少女遇難之時挺身而出，為少女的名聲和生命奮戰，他們是俠義的英雄，也是風度翩翩的君子，因此成為女性嚮往的對象。

閃亮盔甲的天鵝騎士

在歌劇中，華格納的《羅恩格林》（Lohengrin），其主角就是這樣的一名騎士，他是我曾經談過不少次的「聖杯騎士」帕西法爾（Parzival）的兒子，在傳說中是乘著天鵝拖曳的小船出場，故又被稱為「天鵝騎士」（Knight of the Swan or Swan Knight）。

以下我擷取的畫面，是維也納國立歌劇院於 1990 年演出的《羅恩格林》，此次演出由阿巴多指揮（Claudio Abbado），多明哥（Placido Domingo）與史都德（Cheryl Studer）主演，該張 DVD 在台灣是由福茂發行。

↓ 飾演羅恩格林的多明哥（Domingo）。

↓ Cheryl Studer 的艾爾莎扮相。

要談華格納的歌劇，那要很長很長很長的篇幅，外加很深入很深入的研究，這才能夠寫得好，而我現在只想以「身穿閃亮盔甲的騎士」為切入點，來淺談一下《羅恩格林》其中一小段。

說起《羅恩格林》，我想應該沒有人沒聽過裡面的音樂；而且不僅只是聽過，還一定會哼唱——著名的〈婚禮進行曲〉（Bridal Chorus or Wedding March，擋噹噹噹，擋噹擋噹……），即出自《羅恩格林》第三幕男、女主角的結婚典禮。

陷入困境的少女

故事一開始，就是陷入困境的女主角，期待「盔甲閃耀騎士」的來臨……

布拉班特大公過世，留下女兒艾爾莎（Elsa von Brabant）和年幼的繼承人 Gottfried，攝政的特拉蒙伯爵弗里德里希（Friedrich von Telramund）和女巫 Ortrud 秘謀奪權，某日趁艾爾莎帶幼弟 Gottfried 出遊時，用魔法將 Gottfried 變成了一隻天鵝。

丟失弟弟的艾爾莎，無法交待弟弟的行蹤，面對各種質疑百口莫辯。特拉蒙於亨利國王（King Heinrich）駕臨時，向國王指控艾爾莎弒弟，並要求繼承布拉班特的統治權。

國王傳喚艾爾莎上前，想聽聽她的辯白。但艾爾莎卻只哀歎：「我可憐的弟弟！」國王更進一步詢問時，艾爾莎則大談她做夢的經歷。這個段落，從艾爾莎唱出「在紛擾的日子裡，我孤獨地向上蒼祈禱……」起，常被稱之為〈艾爾莎之夢〉，是《羅恩格林》中常被挑出來單獨演唱的段落。

聖杯的降臨

當在場人士對艾爾莎奇特的舉止感到驚訝時，艾爾莎接著講述夢中所見。此時響起的，是第一幕前奏曲時已出現過的〈聖杯動機〉，這是《羅恩格林》樂劇中非常重要的音樂主題。

華格納在談到這首前奏曲時，是如此形容這段「聖杯」音樂的：

從至高的藍天之上，出現一奇妙而難以辨識的異象，須臾，此異象慢慢匯聚成形，一天使帶著崇高的聖杯降臨。當聖杯接近地面之際，吐露出甘美無比的香氣，像是流金般充盈了瞻仰者的感官。這光輝的景象逐漸擴大，直至喜悅之情擴張滿溢，而必須迸出、暴發。這異象越來越近，在聖杯展現其光輝的實體時，達到了最高潮，聖杯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其激情震撼了靈魂。瞻仰者不禁雙膝跪地，卑微地膜拜。聖杯如同賜福般地，以靈光遍灑瞻仰者全身，並召請他為其效力；之後光芒漸次暗去，天使帶著詳和的喜悅上升，重回那至高的天際，聖杯帶來神聖的福澤，再度淨化了人們的心靈。

〈聖杯動機〉之後，艾爾莎唱著：「身穿耀眼的盔甲，一位騎士來了，我從未見過道德如此高尚的男士……」此時的音樂，正是代表「羅恩格林」的動機：

他將為我而戰！

〈羅恩格林動機〉出現在〈聖杯動機〉之後，已經預告了羅恩格林「聖杯騎士」的身份，他是上天派來幫助被誣陷的弱女子艾爾莎。艾爾莎相信她在夢中得到的啟示，她堅定地說：「我要等待這位騎士，他將為我而戰！」

這個動機，我在邵義強翻譯的《200世界名歌劇》書中並沒有看到，在 Ernest Newman 的 "The Wagner Operas" 裡，是被列為第 12 號音樂主題，但沒有為其命名。

在艾爾莎說完後，眾圍觀者重複了上面第 12 號音樂主題，而弗利德里希則重申他對艾爾莎的控訴，在音樂奏出〈神的裁判動機〉後，他唱道：「我的人在此，劍在此，你們有誰敢向我的榮譽挑戰？」表示他要訴諸正義於「神裁法」。

 

等待夢中騎士的到來

之後，國王和弗利德里希以及在場的眾人，紛紛唱出他們的意見，而〈神的裁判動機〉則交替出現。最後，國王詢問艾爾莎，她要由誰來代表她迎戰弗利德里希？艾爾莎則以第 12 號音樂主題重複地唱出：「我要等待這位騎士，他將為我而戰！」

以下，是我從 YouTube 找到，也是由 Cheryl Studer 演出艾爾莎的錄影，這和我上面擷圖的演出，是不同的製作。

以下是這段演出的德文歌詞，和我從福茂 DVD rip 出來的中譯歌詞，僅供對照參考之用。

ELSA Einsam in trüben Tagen hab'ich zu Gott gefleht, des Herzens tiefstes Klagen ergoß ich im Gebet. Da drang aus meinem Stöhnen ein Laut so klagevoll, der zu gewalt'gem Tönen weit in die Lüfte schwoll: Ich hört'ihn fernhin hallen, bis kaum mein Ohr er traf; mein Aug'ist zugefallen, ich sank in süßen Schlaf. ALL THE MEN Wie sonderbar! Träumt sie? lst sie entrückt? KING HEINRICH Elsa, verteid'ge dich vor dem Gericht! ELSA In lichter Waffen Scheine ein Ritter nahte da, so tugendlicher Reine ich keinen noch ersah: Ein golden Horn zur Hüften, gelehnet auf sein Schwert, so trat er aus den Lüften zu mir, der Recke wert; mit züchtigem Gebaren gab Tröstung er mir ein; des Ritters will ich wahren, er soll mein Streiter sein! er soll mein Streiter sein! ALL THE MEN Bewahre uns des Himmels Huld, daß klar wir sehen, wer hier schuld! KING HEINRICH Friedrich, du ehrenwerter Mann, bedenke wohl, wen klagst du an? FRIEDRICH Mich irret nicht ihr träumerischer Mut; ihr hört, sie schwärmt von einem Buhien! Wess'ich sie zeih', dess'hab'ich sichren Grund. Glaubwürdig ward ihr Frevel mir bezeugt; doch eurem Zweifel durch ein Zeugnis wehren, das stünde wahrlich übel meinem Stolz! Hier steh'ich, hier mein Schwert! Wer wagt von euch zu streiten wider meiner Ehre Preis! BRABANTIANS Keiner von uns! Wir streiten nur für dich! FRIEDRICH Und, König, du! Gedenkst du meiner Dienste, wie ich im Kampf den wilden Dänen schlug? KING HEINRICH Wie schlimm, ließ'ich von dir daran mich mahnen! Gern geb'ich dir der höchsten Tugend Preis; in keiner andern Hut, als in der deinen, möcht'ich die Lande wissen. Gott allein soll jetzt in dieser Sache noch entscheiden! ALL THE MEN Zum Gottesgericht! Zum Gottesgericht! Wohlan! KING HEINRICH Dich frag'ich, Friedrich, Graf von Telramund! Willst du durch Kampf auf Leben und auf Tod im Gottesgericht vertreten deine Klage? FRIEDRICH Ja! KING HEINRICH Und dich nun frag'ich, Elsa von Brabant! Willst du, daß hier auf Leben und auf Tod im Gottesgericht ein Kämpe für dich streite? ELSA Ja! KING HEINRICH Wen wählest du zum Streiter? FRIEDRICH Vernehmet jetzt den Namen ihres Buhlen! BRABANTIANS Merket auf! ELSA Des Ritters will ich wahren, er soll mein Streiter sein! Hört, was dem Gottgesandten ich biete für Gewähr: In meines Vaters Landen, die Krone trage er; mich glücklich soll ich preisen, nimmt er mein Gut dahin, will er Gemahl! mich heißen, geb'ich ihm, was ich bin!

艾爾莎 在紛擾的日子裡， 我孤獨地向上蒼祈禱。 將我心中最深沈的憂愁 於禱告時傾吐而出。 我的哀愁 發出怨尤的聲音， 它接著化為懾人的巨吼， 在空中迴響， 我聽著它向遠方飄盪， 直到那聲音消逝無蹤， 我閉上雙眼， 沈沈睡去。 全部男人 太不可思議了！ 這是夢嗎？她是不是著魔了？ 亨利王 艾爾莎，在本席前為自己申辯吧！ 艾爾莎 身穿耀眼的盔甲， 一位騎士來了， 我從未見過 道德如此高尚的男士。 腰掛金色牛角， 倚著長劍-- 他由空中 向我走來，這位真正的勇者 以優雅的手勢 給予我安慰， 我要等待這位騎士， 他將為我而戰！ 他將為我而戰！ 全部男人 願上天廣披恩澤， 讓我們辨清真偽。 亨利王 可敬的弗利德里希， 仔細考慮清楚， 你控告的是什麼人啊？ 弗利德里希 她的夢囈難逃我的法眼， 你們聽到，她大膽談論秘密情郎， 我有充分理由對她提出控訴， 她的罪狀已罪證確鑿， 但要以證人來消除你們的疑慮， 實有辱我的榮譽！ 我的人在此，劍在此， 你們有誰 敢向我的榮譽挑戰？ 布拉邦特民眾 無人膽敢，我們只為你而戰！ 弗利德里希 國王啊！還記得我如何出生入死 為您擊潰凶猛的丹麥人嗎？ 亨利王 上蒼也不會容許 我忘懷這些事！ 我承認你德行高尚， 我只願由你來瞭解布拉邦特， 而不是其他人， 而只有主 才能作出公平的裁決。 全部男人 以決鬥決勝負！以決鬥決勝負！ 開始吧！ 亨利王 本王問你，弗利德里希， 特拉蒙的伯爵， 你是否願意奮戰至死， 以決鬥的方式證實你的控訴？ 弗利德里希 是的！ 亨利王 那本王問妳，布拉邦特的艾爾莎， 妳是否願意在此舉行生死戰， 讓一位鬥士代妳迎戰這場決鬥？ 艾爾莎 是的。 亨利王 妳選擇誰來代表妳迎戰？ 弗利德里希 我們將知道 她秘密情郎的身份。 布拉邦特民眾 注意聽了！ 艾爾莎 我將等待那位騎士， 他將為我而戰。 聽著，對於這位上天派來的使者 我將以此回報： 他將戴上王冠 統治我父親的領土。 而我也將心滿意足 若他願與我結髮偕老-- 喚我為妻， 我願毫無保留地奉獻自己。

獨唱版的〈艾爾莎之夢〉

而下面則是我最喜愛的華格納女高音 Kirsten Flagstad 於 1949 年演唱〈艾爾莎之夢〉的錄音。由於只是演唱，不是歌劇演出，故其他角色的部分就被跳過（上面我用灰色標出的部分）。

Kirsten Flagstad 最著名的角色，當然是 Brünnhilde 和 Isolde，但我沒記錯的話，Elsa 是她第一次嘗試演出華格納樂劇時的角色，該演出讓她贏得未來老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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