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是從我以前備份的網誌找到的,忘了沒有沒貼過。如果有的話,那就算重貼好了。
因為是從網路上找到的對岸文章,故原文為簡體中文,我將之轉為繁體,並加以修正、校對(原文中,可能因為簡體中文打不出「艣」,故將這個字拆為「舟虜」)。
來源:中國文物信息網 更新時間:2006-7-12
東坡赤壁坡仙亭內有蘇軾草書《念奴嬌‧赤壁懷古》一詞的石刻二塊,嵌在亭內左右兩壁,在所有的蘇書石刻中,這幅作品特別受人青睞。
遺憾的是,這幅作品是否出自蘇軾之手,當今書壇知名人士持有不同態度,既有認可者,亦有否定者。由於否定者具有一定的身份與地位,雖然沒有書面文字作具體說明,但口頭語言「此作品不見於《三希堂法帖》,不可能是蘇軾的作品」卻在書法界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因此,這幅作品蒙受了不白之冤。筆者曾對此幅作品作過精心考證,認定作品係蘇軾手書,謹將其理由陳述如下。
一、《宋拓蘇長公〈雪堂帖〉》中的跋語與此書作跋語一致
在中華書局 1986 年 3 月出版、孔凡禮先生點校的《蘇軾文集‧蘇軾佚文彙編‧卷六‧題跋》中有一條《題〈大江東去〉後》的跋語,即「久不作草書,適囗醉走筆,覺酒氣勃勃,紛然囗出也。東坡醉筆。」將其與東坡赤壁蘇軾手書《念奴嬌‧赤壁懷古》詞後的跋語「久不作草書,適乘醉走筆,覺酒氣勃勃,猶指端出也。東坡醉筆」進行比較,二者大同小異。小異者,明顯為誤識。囗為未識出文字。文集此題跋註明「見《宋拓蘇長公〈雪堂帖〉》」,蘇長公即蘇軾。《雪堂帖》,即指蘇軾謫居黃州親築之雪堂內的石刻。據《蘇軾佚文彙編引用書目》所載,「《宋拓蘇長公〈雪堂帖〉》,上海有正書局影印劉鶚抱殘守闕齋藏本」。劉鶚,元代吉安永豐人,字楚奇。累官翰林修撰。為文風骨高秀,學者稱浮雲先生。有《惟實集》傳世。由此可見蘇軾的墨跡是在宋代從黃州雪堂拓得,亦可知這幅作品的石刻一直保存在雪堂。
二、明人郭鳳儀曾依據宋代拓片摹刻蘇書四詞嵌於雪堂
公元1932年,黃岡人汪筱舫編纂了一部《黃州赤壁集》,該書在《金石卷》中記載「東坡手書四詞石刻」,即《滿庭芳‧歸去來兮》、《臨江仙‧九十日春都過了》、《行香子‧述懷》及《念奴嬌‧赤壁懷古》,卷中註明「按:四詞共石八方,明郭鳳儀重摹,經兵燹殘破,僅遺數片於雪堂。清同治戊辰,又復翻刻,存坡仙亭。」
郭鳳儀,字桐岡,進士出身,能詩善文,對書畫頗有研究。嘉靖年間(1522~1566年)出任黃州知府。在任期間,郭鳳儀除了重摹刻蘇軾手書四詞之外,自己也書寫了一幅《念奴嬌‧赤壁懷古》,並勾勒上石,嵌於赤壁。《黃州赤壁集‧金石卷》中記載說:「東坡《赤壁懷古‧念奴嬌》詞,殘石,明郭鳳儀書,在二賦堂。」該卷註明:「按:石已佚缺,所剩數十字,酷肖六朝人手筆,後『桐岡』二字款識尚可辨。」
從以上文字記載,可以清楚地看出蘇軾手書《念奴嬌‧赤壁懷古》的傳承過程,即明代郭鳳儀曾根據原跡拓片重摹刻石,嵌於雪堂。
清代同治七年(1868 年),鑒於清咸豐年間的戰火將赤壁的樓台亭閣及大部分碑刻付之一炬,重修者劉維楨依據留存的拓片重新翻刻了古人書畫作品近百塊。為了與殘存的古石碑區別,劉維楨在重刻的石碑上都留下了「同治戊辰仲秋月後學劉維楨重刊」的字樣。今日我們所見的蘇書《念奴嬌‧赤壁懷古》石刻,係劉維楨依據明人郭鳳儀摹刻的拓片重新翻刻的。
有人曾將坡仙亭內蘇軾手書《念奴嬌‧赤壁懷古》詞說成是明人郭鳳儀的書法作品,這顯然是不懂書法規矩的門外話。郭鳳儀可以書寫蘇軾的原詞,但他不會去書寫蘇軾的跋語,這是常識,除非他臨摹蘇軾的作品。如果是臨摹,原作又顯然是蘇軾所書。又,根據民國《黃州赤壁集》的記載,郭鳳儀的書法石刻早已佚缺,所剩數十字中,「桐岡」二字尚可辨識,此可證明郭鳳儀書寫《念奴嬌‧赤壁懷古》詞用的是自己的名字,即不存在摹寫蘇軾手書或冒充蘇軾名字的可能性。
三、清人何紹基《雪堂拓蘇詞殘石》詩證《宋拓蘇長公〈雪堂帖〉》屬實
清人何紹基(1799~1873年),字子貞,湖南人,道光進士,作過翰林編修。何紹基詩崇蘇軾,曾作《雪堂拓蘇詞殘石》長詩一首,詩中寫道:
古來文章輝山川,黃州勝以東坡傳。劫余剩此幾片石,晨星落落耿在天。此詞此字更得地,江日更比他處圓。上有鶴樓下庾樓,遜此尤焰江天懸。
何紹基在詩目中言《雪堂拓蘇詞殘石》,與《蘇軾文集‧蘇軾佚文彙編》「見《宋拓蘇長公雪堂帖〉》」有相互印證的作用。從何紹基的詩中,我們可以看到清代的雪堂內尚有蘇軾手書《念奴嬌‧赤壁懷古》等詞的殘缺石刻存在,宋人所拓的《雪堂帖》顯然就是在這些石碑仁拓得的。
古城黃州在宋元明清時代,屢經戰火,何紹基詩中的「劫餘剩此幾片石」,即當時的紀實。「此詞此字更得地」,即指實所拓蘇詞殘石係千古絕唱《念奴嬌‧赤壁懷古》。
四、《念奴嬌‧赤壁懷古》詞石刻中「檣艣」等字亦可證實為蘇軾手書
2001 年 10 月 2 日,筆者就《念奴嬌‧赤壁懷古》石刻的書寫者請教於西北大學教授薛瑞生老先生。薛老以詞中的「檣艣」、「笑談」、「人生」等字,斷定此墨跡必是蘇軾所書。其理由如下:
其一,蘇軾此詞從古到今有諸多版本留世,「笑談」、「檣艣」、「人生」,原本、傅本、百本、元本、毛本及疆村本、全宋詞本、龍本俱作「談笑」、「強虜」、「人間」,然而,從宋代的成都《西樓帖》所收的東坡醉草該詞石刻內「檣艣」及「笑談」、「人生」諸字來看,此作品為蘇軾手書無疑。
其二,「強虜」明係後人臆斷。薛瑞生教授認為「三國時曹孫劉三家並無華夏夷虜之別,坡翁豈能呼曹魏為『強虜』耶﹖且坡翁醉革此詞石刻正作『檣艣』,而『強虜』則於坡翁墨跡無徵,應以『檣艣』為是。」
其三,據薛老先生考證,「強虜」二字源於宋人李章出仕北庭之事。據孫宗鑒《西畬瑣錄》記載,李章奉使北庭,言「曾記赤壁詞云:『談笑間狂虜灰飛煙滅。』」李章,《宋史》無傳,《宋人傳記資料索引》但謂其官至屯田郎中。薛老先生認為李章改「檣艣」為「狂虜」乃有心而非無意,其意在借蘇詞作外交辭令,以揚北宋之國威而壓北庭之氣焰。只是「狂虜」與「檣艣」言不相諧,故又輾轉而改為「強虜」以附會之。
其四,據薛老先生考證,東坡詞在東坡生前無有手訂本,最早輯錄東坡詞者為北宋與東坡同時而稍後之張康國賓老(1056~1109年),然賓老所輯之蜀本今日不傳,而今所見的東坡詞最早版本為南宋初年人傅干《注坡詞》與稍後之曾心造輯《東坡先生長短句》,元明以後的各種版本條則據此二本而增益之。即使孫宗鑒(1077~1123年)記李章使北庭事於史無憑,然於南宋之世道人心卻一拍即合,故傅、曾本均作「強虜」而不作「檣艣」,至明茅維編《蘇東坡全集》,與明焦編《蘇長公二妙集》,始據石刻校云:「一作『檣艣』」此後之明清所有東坡詞本,均以「強虜」為正本,而以「檣艣」入校記矣。明乎此,則知原本應為「檣艣」非「強虜」。
綜上所述,蘇軾手書《念奴嬌‧赤壁懷古》的墨跡早在宋代的成都《西樓帖》中就有拓片,而孔凡禮老先生所收《題<大江東去>》的跋文亦見於宋拓蘇長公《雪堂帖》。黃州東坡赤壁現存的《念奴嬌‧赤壁懷古》石刻中的「檣艣」、「笑談」、「人生」諸字承傳有緒,是區別後人書寫此詞至為重要的依據,由此可以斷定,此幅作品係蘇東坡手書應是毫無疑問的。
2 意見:
比對東坡其他墨蹟....並不是很像
東坡的字比較可愛XD
葛人淺見
真知灼見,有深入研究蘇長公書法,非常讚同釋論之觀點。
JOEL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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