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fner's 遁世居

忘了是從哪本詩集抄下來的了，以為是《美國詩選》，但剛把書拿出來翻了一下，又不是。

純為欣賞，若有侵權，請告知，將立即刪文。

STARRY NIGHT Anne Sexton (1928-1974)	星夜 賽克斯頓夫人
That does not keep me from having a terrible need of -- shall I say the word -- religion. Then I go out at night to paint the stars. --Vincent Van Gogh in a letter to his brother	那並不能阻止我感到一種急切的需要，需要——我是否該說——宗教。於是我在夜間出去畫星。 ——梵谷致弟書
The town does not exist	市鎮並不存在，
except where one black-haired tree slips	除了有一影黑髮的樹溜
up like a drowned woman into the hot sky.	上去，像溺水的女人，溜進炎熱的夏空。
The town is silent. The night boils with eleven stars.	市鎮沉沉。  夜煮沸十一顆星。
Oh starry starry night! This is how	啊星光星光夜！  我願
I want to die.	像這樣死去。
It moves. They are all alive.	夜在移動。  星子們全是活的。
Even the moon bulges in its orange irons	就連月亮，也在橙色的鐐銬中凸起，
to push children, like a god, from its eye.	為了推開孩子們，如神，自它的眼睛。
The old unseen serpent swallows up the stars.	隱形的古蟒吞下了星子們。
Oh starry starry night! This is how	啊星光星光夜！  我願
I want to die:	像這樣死去：
into that rushing beast of the night,	溜進夜那條盲闖的黑獸，
sucked up by that great dragon, to split	吸上去，被那條巨龍，自我的
from my life with no flag,	生命迸裂，沒有旗幟，
no belly,	沒有腹，
no cry.	沒有驚呼。
	（余光中 譯）

我不會寫詩，更不會分析詩。但是，光貼人家的作品，卻不寫一點自己的看法，太也不負責任了。勉強寫一點吧！

如果這是一首歌，那「Oh starry starry night! this is how /I want to die 」應該就是副歌。句子裡用到了 "how"，而不是 "where" 、"when" 或 "why"。「啊星光星光夜！我願像這樣死去。」是像怎樣呢？

第一段，Sexton 把這幅畫中的夜空，比為一池水，向天際伸出的絲柏，是一個女人的長髮。她兩度提到了「市鎮」，但先是說其不存在，後說它沉靜，感覺都是為了襯托出星空的熱鬧和躁動。女人是「溺水」的，和市鎮一樣，都暗示著死亡。

女人向上滑進一池炎熱的夏空，一頭長髮在水上漂浮；但炎熱的不是四周的空氣，而是那池被煮沸的水。這是一種死法，一種不甘於被無視，不甘於沉靜，而捨身追逐精彩、追逐熱情的死法。

第一段比較好懂，第二段和最後一段，我只好亂解一通。移動的是夜（it），活的是星星（they），夜的眼（單數），可能是延伸到最前端的那股漩渦狀氣流。夜是移動的巨蟒，一步步將惡喙指向純真無邪的星星，不知大禍將至的孩子們，兀自歡樂嬉戲，而已被鎖鏈銬住的月亮，急欲掙脫匡住他的枷鎖，一心想推開小孩，並引開巨蟒的注意。「如神」，指的是如耶穌捨身拯救世人的精神——這又是一種死法。

發現我把第二段，解釋得像《麥田捕手》（Catcher in the Rye）……

最後一段，仍是把黑夜比成巨獸，這隻惡龍一口吸走了生命，教人連反應呼救的時間都沒有。這個死亡，比較像是精神層面上的，而且是自願的。

Anne Sexton 最後是以自殺結束生命。這首詩，是否正反映出她內心潛藏的渴望呢？